壁刻石,镌画天真,使人感到奇巧殊绝。一九八二年,我曾到这里写御批”就後代文人墨客见到白纸黑字朱红印章,谁能轻易说御笔、御
印、下的画识款错了。後来经过专家考证、分析、鉴定此图应该为五代人生作画,其中一幅名为《京西龙门涧》的山水画。一个到过龙门涧的朋友,向我提出质询,说看了你这幅“龙门涧”的画,怎么和实地景物不一样,这块“将军石”是在进涧口的左边,你怎么把它画到右边去了,画错了位置。我顺势补了一句玩笑话:“这位‘大将军'长年累月在这边站了那么长的历史,让他换个位置,留在画上改变一下人们对他的印象。”它虽然没有选择的余地,做为一个艺术家,对于处理所要表现的东西,要从艺术需要角度在不违反客观规律的情况下,提供给观众的不应是习以为常的,应该是一个有新意的作品。怎么画必然有作者的构思,不是机械的物象在画家笔下还原,对所要表现的东西,不能单纯的理解象不象的问题,物质变成艺术作品,看它是否包涵着更深层的意义,没有意义的“像”是个单纯的笔墨技巧问题。艺术就是把客观存在的东西,通过艺术家思维把感性的内容、意境,反映在作品上。实际上我画的龙门涧“将军石”并没有画错,也没有让他换个位置,它也没有在右边。我是反其物画之。在那说不清楚的年代,很多人都成了反面人物,那个时候是非颠倒,好多问题你得反着看,这是人们存在一种惰性,不主动分析事物,只凭着善良和习惯正面去看问题,实际“没有错”,因为人们习惯从一进“龙门涧”口,看“将军石”,我是从涧的里面往外看“将军石”,我是反着画,“将军石”站在那里原封没动,它还是它,“是左是右”,客观事物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。这幅画上还题过一首残诗:“英不露姿名不提,隐居埋姓在京西。敢与峭壁争高低,不踏脚下一潺溪。”寄情于景,喻景于情。
龙门涧,越往里走,越觉得寒气袭人。地寒景美,石滚满地,乱水横流,晶莹透彻。游人逆着水势,扦手扶肩踩着溪水中的大石子夺路而走,清冽甘甜的涧水,诱发人们境深探幽。抬头仰望,刀峭斧劈,突出的悬崖偶露一线兰天,使人抖然生畏。我对地质学小有爱好(在上中学时曾想过当个地质勘探队员,这已是往事了),造成这种险峻深谷原因,经实地考查根据资料分析远在六亿年前,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,沉积了巨大的石灰岩,经地壳运动,上升为陆地,到侏罗纪晚期与白垩纪地球内部变化、运动,在河北燕山一带形成造山运动,从岩石走向和断面情况,在燕家台一带形成大断层,由于溪水不停地向下冲刷和溶蚀,形成峡谷,石灰岩长年累月被风露剥蚀,虽复顽然也架不住“绳锯木断,水滴石穿”。至今,在山腰之处还有无数溶蚀孔和大小溶岩洞。大自然的力量,变化无穷,他的力量替人类造就了这个美好而丰富多彩的地球。有机物,无机物把整个物质世界安排的那样巧妙,那样神奇,龙门涧的地质构造,是那样独特。我饶有兴趣的弯下腰去,抚摸着山底层的岩石,琢磨着它裂开怎么那样规矩,整齐,和孩子码的积木玩具一样,一层一层长方圭角,组合排列巧夺天工,从山底层支称着万重岩壁,自然界就是这样神奇默化。当时,我随口拈了几句:“京西龙门涧,头顶一线天。神童玩积木,称起万重山。”
沿着龙门涧谷地向深处走去,人们能听到由于落差较大的瀑布轰鸣声,巨大的岩石斜面,被日以继夜的涧水刷得洁净平滑,水气飞溅,沁人肺腑,两旁绿草野花在灌木丛下象地毯一样,正是游人在此息脚“观瀑布”的好地方。
龙门涧西接东灵山(海拔二千三百零三米)成为屏障,又加上龙门涧壁高谷深,湿润多雨,阴阳滋补,灌木、花草在夏季绿茵积然,涧的深处泉鸣而冷,境野以幽,植物草药繁多,游客要是在这里置地缭垣,据景构舍倒也是个盛夏避署的好地方。
一九八九年夏于北京西郊三境寒舍
注:摘自《关增铸文集》一九九二年朝华出版社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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